奋力与活尸对抗的使者们,还得分心应付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现状。
他们咬牙切齿,“没关系,只要杀掉你
就够了!区区平民,没几年就会利索地换掉一批。世人皆善忘,不忘却也拿我们无可奈何!”
周而复始是凡人的宿命,没几年就会忘却前尘!
“是吗?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!”
极致的黑与红碰撞中,刺破胸膛的伞身一寸寸剥离胸骨。由于持有者的恶趣味,刻意延缓了分离的时段,反而加深、加重伤势,手掌用力搅动沿边糜烂的碎肉。
时常悔恨当初收集聘礼,没能及时赶回的宋晏几,好不容易及时一回,哪能不大出风头,让心仪对象白白扫兴。
他个人进不去问道宗,不代表他不能把问道宗的事物转移过来。
手持长剑的修士,凝神聚气,挥砍向恭辞岸。
从迸发的剑气里察觉到不对的恭辞岸,脚尖点地,蜻蜓点水地平移后退,那道挥退他的剑光,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段劈开一道撕破空间的裂缝。
伴随着女子幽远的吟唱声,呼啸的风雪遽然涌入宫殿。
“绝对零度。”
第136章末世降临苍迟殿被冰雪覆盖,除了……
苍迟殿被冰雪覆盖,除了施术者之外的所有活物,在一瞬间内全部陷入静止,争夺的活尸也罢,奔逃的修士也好,于一刹电光石火之间,定格成一动不动的雕像。
闪闪发光的冰雕,精致炫目。在堪比盛阳的审心针照耀下,每一块表层肌理都透出粼粼的波光。
美好的背面象征着孤独的寂寥,譬如人永远无法逃离自己的阴影。
仰头目击的日光,再盛大,再辉煌,也总归是人造的仿劣品。只可散发明光,不可供给温暖的虚假景观。
与她本人一样,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。
剥离了解裁春这个名字,就什么也不是。
性格、喜好、善恶、才情……都只是模仿那一个方外之人,为自己制定的模子。拗折躯干,扭曲自我,才能方便套进去,塑造成对方的模样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首先被撤除了封印的宋晏几,大力喘着气,从被冰封的窒息中回过神来,咳得惊天动地。好似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咳出来。
捂着嘴的掌心,放下来,盛了一手的血。
尤自喃喃自语,“真好,我这次……终于……赶上了……”
长期钓在心头,犹如刁钻的鱼钩刺着心脏的遗憾,在过去的上万年岁月,无时无刻不在反哺歉疚,时刻用抽痛的内脏提醒他,罪恶不消,疼痛不止休。
一门心思筹集聘礼的他,接到风声,返回栖华山时,一切已尘埃落定。
他没能在解裁春接触漫才客,二人产生瓜葛交际的时分,恰如其分地入局,也没能在双方生离死别,互为分离的落幕之际,到场献礼。
由始至终,总归是差那么一步。
仿似命运嘲笑他的姗姗来迟。
积蓄已久的遗憾,终于做沉淀多年的尘埃,被轻轻拂去,宋晏几心口提着的那股气消了,好不容易被极寒压制下去的伤势,反扑上来。
带动灵力暴乱,当世神鬼难医。
解裁春站到他面前,捞起他的臂膀,挂在自己肩膀上,一手揽住他的腰,是就事论事的语气,“我带你去找医女治疗。”
多好啊,她终于选择了他。
多糟糕,偏偏是当下的场景。
但得到了,终究是比从头到尾没有被对方瓜分一个眼神来得好过得多。
要是他能表现得更帅气一点就好了。
他刚才救场大约还算及时,应该还没有犯下大的差错。被恭辞岸压着打的画面,解裁春没有看见,大概是保留了那么一丁点的颜面。
虽然保与不保,对他的心仪对象来说,没有什么差别。
但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,归根结底,是希望自己能够英俊潇洒一些。
如果他当时专注地研习剑修,而不脑袋一拍,头也不回地转行做了剑修,今日也不会在论剑方面,在能与师祖打个平手的尊者手下,一败涂地。
可是他要是不转行成为阵修,以他一人之力,也断然攻不进羡瑶台,在万千使者、尊者的攻击下,保住被他们集体开火的女子性命。
可见世事真是一环套一环,由不得人反悔或者庆幸。
救援拾月、邀星的计划失败,宋晏几曾经颓唐过好一段时间。
他是那邯郸学步的燕人,想着法子捣鼓玄乎其玄的阵法,精妙之处没学到多少,反把原来的技法剑术忘了个大概,如何能抵得过加强护卫,进出前呼后拥的宗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