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透明的血……”
被激发极大恐惧的青年,对于体内往外渗透的液体,只局限于贫瘠的认知。
刹那间,慌得面无人色。复放入两指掰开来,查验伤口所在。“你受伤了?什么时候?在我眼皮子底下?我又没能看好你吗?你……要死了吗?”
连三并四的追问,形成往昔他与她的倒置。
被顺顺畅畅地捻了一通,揉开了,通透了,解裁春下腹一阵阵发酸。“不,不是那个。我没受伤。你再不松手,我就真的要死了。”
快活死的。
说出去都没人信。额,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。
丢脸都要丢大发了。
不过人都死了的话,脸丢到十里八乡都不碍事。
漫才客七上八下的心稍定,“你流口水了?”
“也不是那个……”
漫才客抱有极大的好奇心,又对万事万物鲜少了解。常年拘束于栖华山内,对外部的认知只限于书面了解,纵然面碰面了,都未必能一一对应。
解裁春实在捋不清自己要从哪里开始讲解才好,好像也没有必须得讲解的必要。
不,还是要的……
与其抱着误会,继续听着漫才客的哭声,不如快刀斩乱麻,澄清误解来的好。
教导漫才客的人,到底是怎么想的。赋予他强盛的武力,超高的剑术,却继续保持他纯洁的心智,不求一尘不染。
是笃定他能一力降十会,灭绝所有潜在的灾厄,还是单纯为了掌控方便,留下将来能够诛杀他的后门?
无论哪种,都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。
想到这,解裁春就忍不住心软一些。然而心疼男人,就是女性不幸的肇始。遑论她这种居心叵测,来者不善的女人。
第110章荡平问道宗“没事,大家都长得不……
“没事,大家都长得不一样。各具特色,花花世界方才丰富多彩,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那岂不是无趣得紧。”
解裁春拍拍漫才客的肩,窝到他腿上去,靠着他的肩膀说话。“有的人长着圆脸,有的人长着方脸。有的人高头大个,有的人矮小如鼠。“
“你跟我,也大不相同。不是吗?这儿长得不一样,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真的吗?真的不是被切掉了吗?”漫才客心有余悸,却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说的话。
怪不得会被发配落花峰,解裁春忍俊不禁,“当然不是啦。你看,你现在比我高那么多,难道我的腿是被截掉了?”
硬啃书的书呆子,拥有着充沛的武力。除却竹简上的知识外,居然半点常识都不通晓。
采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讲道理,确乎是很能让人听得进去。不是动辄其咎,一巴掌扇到天上去,抬脚踹到三丈远,而是细致、温和地讲述。
便是抱着困意也是徐徐道来,而没有半分不耐。全然的包容、呵护、耐心。
漫才客凝重的神情,总算轻松了些许,但还是忧心忡忡,“那这个血……”
“不是血,它是……”
解裁春思考着如何合理、直白地描述,又避免不了激发的羞赧。为了防止越解释越多,把人绕晕了的状况,干脆一言毕之,“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。”
“生理现象?”
是一个前卫的,不符合时代的用语是吧。解裁春略有些苦恼,又禁不住想要坦诚。
坦坦荡荡地表明自我,实打实地站在他的面前。
若不是漫才客长期处于相对幽闭的环境,没有主动参与猎杀方外之人。她此时早该被缉拿了,统统打为外来之人,命丧黄泉。
若不是他成长路上饱受凄风苦雨,却生长出一颗赤诚之心,
稚拙到可怜又可爱的地步,她未必能在这里,对他好言好语。
解裁春竖着食指,点在他的胸膛。慢条斯理地画着圈。“你有,我也有。”
“我也有吗?”
“你没见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漫才客是个实诚人。
解裁春对他的诚实,哭笑不得,“你摸摸它就有了。”
历经生死大关,万千折磨,解裁春放下了许多。加之她被易陵君抽走了两人交易的记忆,迷茫时分,对上来到客乡连接最深的人,不禁坦诚相待。
漫才客有样学样,也跟着她来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