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时成火大的很,偏偏执掌他小命的人正捏着他后脖颈,不服气的小娃怒瞪江曜,“五姐说你厉害,那我们比试比试!”
姬时语投来怜悯的一眼。
“不要。”
江曜才不想理睬,他甩手丢了姬时成下来,一口回绝。
“怎么又不要了?”
“我没功夫,我累了。”
江曜牵住了姬时语的手腕,像真感到疲惫似的,叹着气,扭头回
看舒氏,“夫人,我先带阿锁下去休息了。”
舒氏拉住嗷嗷闹腾的姬时成,将人拽住,又和江曜道:“去吧。”
江曜带着姬时语便要走。
这么一牵,手掌之下的姑娘突而一颤,她身子僵直的厉害,江曜当时便察觉了。
阿锁对他有了排斥之感?
没让江曜多想,那面的姬时语干笑了两下,努力压住心底的异样,将身子靠了过来。
她做了要牵住他的姿势,掌心却隔了些许空隙,轻轻挨着他。
“云让哥哥,我让萍亭先去收拾思芳院吧,你先去我那儿坐会儿?”
“嗯。”
江曜刚一应,姬时语已顺势将手腕抽了出来。
两人没了接触,她竟恢复了十足的正常。
江曜眼里阴郁更甚。
不是错觉。
阿锁当真抗拒他的触碰,她虽然笑着,可笑容尤其勉强,分明是假笑。
她抗拒他?
别开玩笑了!
那一日姬时语将他捡回来,从此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之后,他就没想过会放过她。
在岭西的无数个夜,寒风刺骨,饥不择食,黄沙漫天的战场之上尸身遍布,江曜却从未心生畏缩。
忠义侯告诉他,唯有强大到无可匹敌,方能庇佑珍爱之物。
阿锁就是他这五年,定要活着回来追寻的信念。
他们不是约好了,等他回。
他们便还能如同从前那般亲密无间。
五年前,她总欢欣雀跃地跳入他怀里,撒娇讨欢,她牵着他手,做什么也好,只要两人同在一处,她便从未撒开过手。
可是不过五年未见,姬时语竟如此轻易地放开了他的手。
江曜垂首,眸子死死凝在自己的手心,眼尾顿生一股躁动的执念。
她又想抛开他了?
若有朝一日姬时语决心抛弃他——
江曜霎时抬眼。
姬时语白腻纤细的皓腕便在眼前,自小而大,她的手从未沾过蔻丹,指甲盖便只是透着微微的粉白,盈盈一动。
江曜固执心起,转瞬便捉住了她那只近在咫尺的柔荑。
姬时语被他猛地一拽,惊呼出声:“哥哥?”
庭院四下无人,唯有秋日桂香漂浮,任两人再哪般的亲近,再多暗藏的心思,也无人窥视。
江曜将她的手带入掌心,揉了揉白软的素手,他执意要和她相握。
他声色低哑,垂着落寞阴暗的眼,问了她:“阿锁,不行吗?”
姬时语想说,两人已是长大,并非十岁孩童,太过亲密恐是不妥,可默了默,还是因少年的低沉失落而甘败下风。
旁下无人,她没了顾及,便心软了些,由着江曜牵了她的手。
“好嘛,那牵着吧。”
第47章
江曜倚靠在韶华院之中那张雕花扇门边,注视着姬时语忙活。
小姑娘说今晚就在院中摆宴,庆贺他五年之后归京。
她忙前忙后,宛如花簇锦攒间飞舞的小蝴蝶。
江曜乐在看她转悠。
萍亭和林妈妈将小桌子抬出来,又找了几把小杌子,江曜一瞧,之前摆在他房中的那张月亮漆彩杌子,是被姬时语带回了院。